广东:广州人的花草生活
羊城广州还有一个名字叫花城。广州一个区名就叫花都。花都很多镇都有以赏花为营生的休闲消费园区,大面积种植各式香草,里面设有别致的木屋别墅,供人举家度周末。有一年西南大旱,云南鲜花大幅减产,全靠广州鲜花批发市场接济。广州鲜花批发,全国发货。
地理位置和气候特点确实为广州成为花城提供了天然土壤。广州人赏花俨然是一种民俗。广州女子以素馨花为头饰的风俗,汉时就有。据说深巷的西关女子,清早把花插上发鬓,夜晚就能开,满发丝幽香,人们闻了,又避暑又清肺。满城女子鬓角皆戴素馨花,一头洁白,谓当时一盛景。花在广州人这儿,既是商业,也是生活。
对别的城市来说,插花是歌、舞、乐、画、词等六十四技艺中的一技,可广州人却把插花过成了寻常生活。主妇们拿个雪碧瓶子剪剪,插上一束花,就很小清新,至于那些收费高昂的插花培训班,是另一种生活轨迹。一项技艺成为一地百姓的寻常生活大致得具备两个条件:一要有传统,二要成本低便于购置。广州市中心的人坐几站公交车或地铁就能到各个鲜花批发市场,八块钱买一大束天堂鸟是常有的事。普通的花十来块一束,不普通的呢,二十来块。总之,你永远买得起,这真让人涕泪交零。老广州人买花用斗量。很多广州主妇家里都有带轮可折叠的布艺手拉车,平素用它出门买菜,周末去鲜花市场,花便宜时买花,草便宜时买草,两不耽误。
广州与生活相关的花店都在菜市场里,这个生态系统解释起来很简单,主妇们都是买完菜数数手里的零钱,顺走几株花。菜市场花店店主脾气也极好,你买一株也不给白眼,做的就是街坊生意。在北方人眼里,买花大约要配合一些节日,于广州人,这只是一箪食一豆羹的生活。它的精义在于用陈列仪式调节人与庸常日子的枯燥关系。广州人种花、买花、赏花的传统源远流长,这和美国人圣诞买圣诞树,北方人春节贴窗花一样。你们喜欢出门见喜,我们热爱花开富贵。
广州常见的家庭摆花,我独不喜蝴蝶兰和鸿运当头以及柱顶红。比如柱顶红,花瓣太厚,茂盛带点呆板,艳艳的有几分单调。蝴蝶兰没多少叶子,窜上枝头上的花瓣太过精致,快开败时也毫无破绽,看起来没有生命迹象,却被广州人摆得到处都是,在春节花市,摆得最高,装扮得最豪华也是蝴蝶兰和鸿运当头。崇尚实惠的广州人,对花除了当生活艺术去爱,更在乎其好意头。从北方迁徙过来成为广州市民的,在这点上倒不刻意强求。比如我,下班买菜,来点石柱和粉白雏菊,摆上花瓶,它们更适合寻常的生活。
当然,广州的花也不是哪都便宜,也有一束花店家开价一千多的:花一百,包装纸一千。离开菜市场花店的花,就成了艺术,艺术嘛,没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