揭秘皇家古树:天坛邂逅古玉兰竟是“活文物”
天坛公园有五环内最大的一片杏花林,棵棵都是清代种植的老树
古树名木是京城的“活文物”,尤其是皇家园林的花木古树,更是北京城的古老“名片”。春天醒了,期待已久的一场花事盛情出演,我这样的花痴,自然不负京城好时光。听说天坛公园有五环内最大的一片杏花林,棵棵都是清代种植的老树,花开时节,胭脂万点,占尽春风,不看确实遗憾。
周六,晴,天朗气清,一早直奔天坛觅杏花。进了东门,就跟赶大集一样,唱歌跳舞拉京胡的,喧闹异常。往右转,穿过行株有序、次第罗列的“仪树”,寻入天坛北门的杏花林。可惜,季节尚早,杏花如娇羞的小姑娘,在枝头含苞待放。
沿着厚厚的青砖古墙信步而行,踏青石,转曲径,观古柏,汹涌的人潮忽然就远去了,热闹与幽静的模式切换似乎仅在一瞬间,我有些时空错乱的感觉。这个皇权祭天的圣地,虽然来过好几次,不过是匆匆行者,到此一游,当神走下神坛,神圣就变成了娱乐。今日闹中取静,避开回音壁、祈年殿这一条常规旅游热线,漫步林间,寻幽访古,或许能慢慢感受天坛的内蕴魅力。
隐入肃穆静谧的丛林,在沉静的绿意里,清风徐来,忽然一阵暗香如私语,丝丝入肺。一抬头,闯入眼帘的是一片干干净净的白,轻轻盈盈的白,如同一团团蓬蓬松松的流云袅袅升腾在阳光里,漫开在蓝天上。渐渐走近那片白,那片清香四溢的白,才发现,我邂逅了一树繁花,那是一棵令我惊艳到窒息的白玉兰树,也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一棵玉兰树。
在北二门内道,那棵古玉兰一树华美地站在一片开阔的空坪地,枝骨清奇,树冠硕大,华盖悠悠然然舒展如巨伞,自成大雅。千花万蕊傲立枝头,莹而清芬,繁而无艳,冲天灿然,从苍松翠柏中独秀一枝,宛如入世之仙姝,以一种大气淡定的姿态,为我布置了一场盛大的花事,顿时让我迷醉。
花无尘,人无语,呆坐树下,花袭人思,灵魂也沾染了香气。一对在花下养神闲坐的老夫妻说,斋宫里的古玉兰树更多,不早不晚,正是盛开时,快去那闻闻花香吧!
看来,今天我是应玉兰之邀,有缘来赴一场芬芳的艳遇。
一路往西,古松夹道,直抵密林尽头的斋宫。帝王祭天前静心斋戒的宫殿,被一道护城河四面环绕,与游人如织的祈年殿相比,此处不见一个举着小旗的导游,显得格外清幽。蓝天白云、红墙碧瓦间,探出几树如霞白花,古老的斋宫,盎然春意呼之欲出。
曾在中南海新华门外,欣赏过白花映红墙,几十棵花树“参差佩玉排空出”,以为那就是最美妙的玉兰图。站在斋宫气势恢宏的高墙外,感受着生命的丰美,才知此处赏玉兰别有一番情致,深宫古院的肃然有一种特别的意境。
步入斋宫,去探访每一棵古玉兰树,蹲下身,仰着头,以一种敬畏之心将那千朵万朵摄入镜头。正值花期的玉兰,开得天真无邪,重重叠叠,奔涌绽放。在阳光的映照下,朵朵洁白如雪、剔透似玉,盈润饱满地立在新叶未生的枝干上,与红墙相映,那清丽脱俗的风韵实在太过独特。
细细欣赏缀在低处的花朵,绿萼托着的花瓣,肥厚润洁,如象牙雕成,又如处子纤手一捧雪。若非一个玉字,怎可当得起她的润、她的柔、她的纯、她的雅、她的花魂?我不由想起宋朝刘敞的诗句:“东方万木竞纷华,天下无双独此花”。的确,只有“无双”二字才当得起斋宫玉兰花的异禀。白如玉,香如兰,一树锦绣,馨香满园,那灵性是用光阴、用寂寞润养出来的,绝非街边凡品能比也。
万物皆有灵,玉兰无语,数百年来,年年岁岁经风霜,在深似海的旧宫旁长久地默然,沉静地守候,阅尽人间浮华,独守一身洁白,别无他求地自开自谢、叶生叶落。禅是一枝花,观花如观人,玉兰这样的心性,真好,正是我喜欢的。
一个人在树下流连忘返,为寻天坛的杏花而去,冥冥天意却恰好让我邂逅了古玉兰最美的姿态,这个春天,我记住了这满树的芬芳和一地阳光。